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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艺文] 池莲子:天堂之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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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8-28 00:26:42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天堂之路(上)
文/池莲子
2013年08月05日,星期一
    在那个年代,刚刚改革开放不久的中国,把“华侨”两个字看得很重,重什么?一 重“富裕”,好像哪一家有人出国了, 就像找到一条致富之路了,似乎西方国家的路上尽是黄金,随便可捡,二重时髦,当上“华侨”了,似乎突然身价百倍,众人必另眼相看了,却不知,这天堂之路是如何艰辛且不算,更是啼笑皆非难以名状。令人深思?!


飞机上

    70多岁的林仲堂先生,喜形于外地携着老伴宋芝英的手,双双终于踏上了去往天堂的云彩,准确地说,乘坐了去往西欧的飞机。

    飞机起飞那几分钟,俩佬一边紧握着座位扶手,另一边俩佬手扒手死压着,闭上眼睛,心好像被掏出来,抛上天空一样,那意味不敢想象……“这是去天堂的第一关”,林老想。几秒钟之后,飞机终于平稳地、穿云驾雾地漫游在天上了。

    惊奇地呆望了一阵窗外的云海之后,他转过头来问老伴:“我说芝英啊,我俩现在乘坐飞机去西方不是做梦吧!”比他小8岁的老伴说:“怎么是做梦呢!你是白天说梦话。刚才,明明是三儿子,四女儿们,连家带戚地乘坐一辆大巴士到机场来送行的。只有我们的小女儿丽芳在西欧荷兰,我们这不正乘坐飞机到她那里去吗。”“是的,是的,我相信这不是梦。这是实实在在地踏上天堂之路了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兴奋异常地像个孩子似的自言自语:“瞧,外面的云彩一朵朵、一堆堆地从我们身边穿过,又一层层地往我们身后移去,堕去,呵,那房子,变成了鸽子笼,火柴盒…又像无数芝麻落在沙滩上—……”直至肉眼不能视及。飞机在空中,他觉得在海上。因为那机身旁的云层,就跟大海上翻滚的波浪一模一样。只是飞机飞得挺稳的,不像大海波滔中驰航的海船那么让人折腾难受。

    “哎,别老做白日梦了,你说说,我们那位未见过面的女婿,人品怎样?”这会该轮到他老伴做白日梦了。

    “丽芳小女,前年单独回来时不是介绍过了吗?外表很英俊,只是人老实一点,怕见生人,爱害羞,关键一点是……”不知为什么他没把关键的一点说下去。老伴又说二‘据说,他的生活和奢好就是干活,干活,快40了还不曾结过婚。但,他很富有,单凭那100多亩蔬菜地,在中国兑算起来可了不得了。”

    “这么说,他也算个大富翁了,真难得啊,快40了,还是个红花男子。”他说。“嘘,这个可就很难说了。听说,眼下西方人,讲什么自由,40多岁没结婚,不等于没交过女人。很多男人就不爱结婚,而自由性爱,所以西方爱滋病也越来越多。这是我在一家《侨乡报》上读到的。”她十分严肃而认真地说。

    “不管怎样,我们小丽芳这会总算已找到了,一个能够落实她居留的男人了。而已,眼前又要快生他的孩子了。但愿是个男孩,那真是丁财两旺了。也就是说,丽芳出国的目的都达到了。照中国人的老话说是出士了。”他一边对他的老伴说,一边又自言自语地感叹到:“天堂,那儿是天堂。”

    “What would you drinken,coffee or thee?”一位航空小姐的送饮服务打断了他的遥想。林先生是教师科班出身的,幸亏还懂得“thee”这个单词。看到空中小姐推车上琳琅满目的各种饮料,口里很想喝一杯桔子水,但桔子水这个词忘了。于是,只好顺口讲了一个thee(茶)词,并伸出两个指头,表示是要两杯。空中小姐马上就明白了。他很得意,他几乎能和说英语的航空小姐对话了。可是,老伴说她要一杯纯桔子水,家里有的是茶。他无奈地对她说:“你自己又不会讲,我要是不及时回答,不就出洋相了,凑和点吧,到了我们小丽芳家,那不就是你要啥有啥了。”

    刚喝过茶,老伴就要上厕所了。厕所这个词又忘了,林先生立刻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小本,那上面有三儿子请人翻译好了的几句日常用语。于是,他手里拿着小小本,领着老伴去找空中小姐,并将指头指向“厕所在哪里?”这个句子上。空中小姐带她去了厕所。可是,她进去半个多小时了,还没出来,林先生奇怪了。他不安地又离开自己的座位,来到女厕门前时,只听见敲门声,而不见人出来。“怎么回事,芝英,你为什么不出来!”“我把门锁上而开不了了。”她那焦急的声音,像是哭了似的。真见鬼,他嘟嘟南哺地又去找空中小姐。指手划脚地比划着,空中小姐跟着他又来到女厕所前,原来如此。她帮着打开门时,只见老伴急得满头大汗,像得了一场大病一样。


女儿家

    10多个小时后,飞机经过8000多公里的航行,终于到达了目的地。从机场内一道又一道通道,紧跟同航班的旅客,还算顺利地来到海关出口处。通过绿色通道,不远处,他们已经闻到天堂的气息了。因为,他们的小女儿丽芳正在那里神情贯注地向他们招手。机场外,停车场左边停着一辆80年代出厂的VOLLVO小车。车门开了,出来一位  l.8米,高个的男人,他不很热情地将手伸向丽芳的父母,表示欢迎。他叫贝力,也许是语言不通,他没说什么,只是红着脸,他帮他们将简单的行李放进车后头,就上车起动了。真是个地道的老实人,林老夫妇对视了一下,各自好像都领会,又好像不解地思索起来。他想,也许外国人对人不热情,对其岳父母就这样缺礼节少客套的?也许是第一次见面,难免有点腼腆。也许这就是所谓中西文化的差别之处吧。她想,小丽芳怎么会找了个这么大老实人。

    这西欧男人太缺了,随便找一个中国人都比这老外强,至少能懂礼节讲人情。我那4个女婿,可是从来不曾如此怠慢过我们的。她皱起眉头,隐隐地为其女而不安,怪不得听说不少华侨,不喜欢儿女们找老外为对象。她不由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。而林先生正和女儿谈得很欢。她什么也没听见。突然,女儿推了她一下,“妈,您怎么了啦,坐飞机太辛苦了吧?”“没,没什么……”她答。不多久,小车从高速公路转入一条不宽不窄的笔直村镇马路。两旁高耸连接的梧桐树,像两排严森森的巨人,小车像驰进一条透风的遂道。几公里外,一架高矗的古老风车没有转动,但遥遥相迎,越来越近,风车闪过之后,正面是一座世纪式的小教堂。小车在教堂前面绕了一个半圈,又拐进一条林边马路,林子的后面是一大片农地。农地上正长满了一畦畦整齐的蒜苗,在这蒜苗地的尽头,有一套古旧的农舍,远远望去,就像几个开了盒,而又堆积在一起的火柴盒,住房、农具房、车房和一个废墟了的家禽畜牲房。这是人在车里,远望之见的感觉印象。

    “爸,妈,下车吧,家就在这儿。”丽芳招呼道。车到房前,林老夫妇又像进人电影里的古堡似的,怀着忐忑不安心理探出车来。不料,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一片园中之园。果树、花埔、草坪,一看就可以知道,是有人精心管理整理的。这儿近似世外桃园,干是他又想到,他已经确确实实行走在“天堂”的路上。“爸,先进屋吧。林园日后慢慢欣赏。”这是一座100平方米建筑面积的两层农舍。从地面到屋顶尖不过 3 5米。瓦背上 1882年,黑底红字还能隐约可见。而农舍的四墙全爬满了“爬山虎”之类的青藤植物,漏不出一块砖迹之痕。而后盖的车房等就于此形成明显的对比了。农舍内,一个厨房,一个大客厅,隔着一条走廊便是两间套房。那尖顶的隔楼上,却隔了大小不同的七八个房间。当年这家主人有16个孩子,七女九男。人们信奉上帝,周末人们唯一的去处就是教堂。教堂里,那神圣的牧师以上帝的名义说道,谁家妇女多生孩子,谁家子民就多得上帝福音。而上帝并没有给这家子民赐福。其结果这家16个孩子,3个夭折,两个先天性的残废。其中严重的一个,自3岁起就被送进残废养育院,父母可以每月探望一两次。另一个就是贝力,贝力有先天性轻微耳聋,所以对周围事物的反应比较迟钝,因此从小就养成了一个不自觉的自卑感,不爱见生人,也不喜欢交朋友。到30岁了,上商店时,还常扯着母亲的衣角,像个孩子似的,更不用说,长那么大,还没进过电影院,首都阿姆斯特丹在哪个方向也不太清楚,反正没去过。后来,慢慢地学会能自己上商场购买什物了。但他有一个出名的习惯,不管买什么东西,他总是拣最便宜的买下、假若没有最便宜的需用之物,他宁可不用也不买下。冬天的水果,四五盾一公斤,他就摇摇头,太贵太贵等大减价时再买。那件毛衣80盾,太贵了,到二手货币场上去买吧,那儿只有几盾一件。20多年来,他那儿也没去过。幸亏好歹读完小学,还能识字看报,几年前还学会了开车。这对他来说,简直像是出现奇迹。后来学会了父亲手把手教他的那一套农活,而且多少年如一日。20多年来,也就凭着他那省吃俭用,总算将就把父辛那100多亩农地(半买半赠受),继承了过来,不过至今仍有70%是银行贷款。但他对自已的现实是十分满足的。

    丽芳的父母要到荷兰来探亲旅游,这对贝力来说,简直是不可思议的。主观上,他是不可能同意的,因为他和丽芳结合还不到两年,其中还分过一次手。后来在一个餐馆中打工,她被警察抓住了,又不得不叫他去担保,从此又回到他的身边。不久她竟怀了身孕。得此消息,他是那样的惊喜如狂,他从来没想到他还会生孩子的。看得出,他是实心实眼地爱她的。可提起她父母来此探亲……他从来没想到过。他们能自己出得起机票吗?中国人已经富有得可以轻易出国旅游了!不敢想象,那么来此探亲期间的费用,谁负责!等等,等等,他感到压力很大,简直不可能,后来经丽芳再三劝说:“只要你在那份担保书上签个字,就好了。其他的费用,你一钱也不用花,到时你还能得到很多珍贵的札物呢。”他听了,朦朦胧胧的,像喝了一壶酒似的,便在那上头签了字。

    林老夫妇被带到从前十几个孩子集往的隔楼。如今这隔楼被重新翻整了一番,也算是一厅三个房间,外加厨房盥洗室。林先生一进入这个环境;就感到,这就是西方的生活清雅别致。女儿带他们来到特为老人们布置安排的房间;他往那类似中国五星宾馆那样的床被上一坐;心想,“总算到天堂上来了”。

    几个星期过去了,女儿带他们去观光了几大城市,游览了名胜古迹。而对他来说,印象最深刻的却有两点是 一、公共汽车、火车时,这里的人们秩序井然,从不见争先恐后。商店里,超级市场上,自由选择,自动付款。真是文明致至。二、这儿的市容清洁、整齐;人们居住的宅区,处处是前花园后草坪的,十分幽雅恬静。而至于他们的女婿几个星期里,搭不上一句话,习惯成了自然。因为语言不通,他们也只能这样来安慰自己了。

“如果一个事物一个人,
让你觉得眼花缭乱,
那么大概率是错的、假的、低劣的。
最了不起的人和事,
都简洁而优雅,朴素到一剑封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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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8-28 00:27:30 | 只看该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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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池莲子
2013年08月05日,星期一
难产

    4月的荷兰,本应是枝头抽薪,大地回春的美好季节,而今年的冬娘娘却始终拖着灰蒙蒙的寒裳,迟迟不愿离去。以至那闻名世界的一年一度的“皇家农园”(Koningin padlboeve),也因寒气未消,而延迟开放两个星期,正准备无论如何要赶赴,那难得一瞥的“郁金花展”的时刻,丽芳难产了。上医院以前,她只觉得一点点疼痛。来医院后,十几个小时里,疼痛没觉得加剧,而只觉得肚子里的婴儿在往上爬 其头部不断地顶着母亲的胃部,使得她剧烈地呕吐,并觉得这婴儿时刻都要从喉咙里钻出来似的……以前,她听人家说,生孩子虽说是“山崩地裂”,只不过那一阵子,过了那阵子“难关”就是母子相会在天堂了。20多个小时过去了,她已感到精疲力尽,但那所谓的“难关”仍没有过去,她几乎进人昏迷的梦里。她梦见,出国偷越泰国国境线时,差点滑入百丈深渊的峡谷的情景,又一次出现在眼前。片刻间,她正跟在贝力后面,走在那条他们第一次偶然相遇的路上,那一天,她从公车上下来,要去一个叫“Azie”(亚洲楼)的中餐馆去见工。可是,附近却不见一家中餐馆,迎面过来一位中年男人。于是,她上前就问“Waar is het chi Rest Azie,meneer?”(哪儿是亚洲酒楼,先生2)“0u,dat weef ik, Joop maar mee.”(猩,那我知道,跟我来吧!)他就是贝力。原来,他常给这家中餐馆送葱蒜,于是就主动地为她带路。她的第一感觉是,他的为人老实诚恳,他的外表高大彪帅,蓝眼睛,黄头发。他在她当时的眼里,是一个独具一格的美男子。就这样他们认识了。那阵子,她刚来工作的新餐馆,比她原来辞工的那个餐馆工作更繁重。这是一个家庭式的中小餐馆,老板娘可算是一位典型东方传统的贤妻良母。她要管理60个座位的餐厅,又要帮助丈夫料理各种事务,还有4个10岁以下的孩子。丽芳一来,不仅晚上做招待服务工作到夜间一二点钟,白天除了餐馆的卫生工作外,那4个孩子的琐事等也全都落到她身上了。几天下来,她就觉得自己每天腰酸背疼,有时身子躺在床上真不想再起来。还不到3个星期呢;又似乎难以坚持下去了,但又别无他路,偷偷地伤心落泪,可怜她在家时,谈不上富裕生活吧,倒是父母身边最小的娇女儿。她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孤独。她需要一种依靠,这种依靠也许只有女人最易感受到,尤其在异国他乡,这无亲无戚的地方。那一个休息天,贝力红着脸来请她去喝咖啡,当时她的荷兰话只能应附几句餐馆实用语。可是,一个月以后,她就提着她那随身可带的行李,搬到她的农舍里去了。

    手术室里,45分钟以后;一个又红又大的男婴儿,终于安全地被捧了出来。医生和护士一个个分别来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的贝力握手贺喜,又一个个与正在手术外默默地等待而揪心的外公外婆握手贺喜。只有产妇因为产前过于辛苦,医生说她还需几十小时的酣睡才能醒来。

    一个星期后,婴儿和母亲因一切都很正常而出院,皆大欢喜。小天使一天比一天可爱,母亲也眼看一天比一天结实起来。


离去

    “瞧,这孩子,真是出生在天堂啊!”有一天,林先生非常感慨地对老伴说:“喂的是洋奶,母亲不过于辛苦,用的是现成的高级尿布。回去后,你得赶快将你那些收藏了多年的旧尿布给扔了。你听说过没有,这儿生孩子住院都不需自己花钱。真是天堂的天堂了。”

    又是一个星期以后,也许是当时过于紧张,过度担心;或许是过于激动—一林先生的尿道病又发了。刚上完厕所,又立刻要解手。尤其夜里,五六次起来上厕所都不止,甚至出现小便带血了。几天下去,气色变了,人也明显消瘦下去了。他担心的事终于来了,他从中国随身带出的药物也用光了。记得,当时他的大儿子曾顺口说过一句话;“爸,您不必带那么多药了。万一不行,就请他们带您去那里看医生,顺便就在那个超高级现代化的设备环境下,全部让检查一下,既放心又保险。”于是,林先生也就鼓起勇气将大儿子的话,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。丽芳当然立刻明白父亲的言下之意,但她十分忧心的是,父母旅游的日子即将到期……突然,她眉毛一骤计上心来,也好,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,如果真有病;还可以请医生打个证明书,警察局就会给延期了。她的主意算是定了。

    但问题是,林老夫妇这次出国旅游,丽芳只是买了飞机票,没买医疗保险等。如果去医院看病等治疗,全部得自费。这点林老可不知道,女儿也不好意思跟他解释,只希望尽力而为,而尽女儿之孝心吧。她想,只要可能她愿变卖手头的一切金银首饰,和一点存折。而贝力一听,像遭地震似的,先是愣了好半天,好容易想过来之后,就坚决反对。因为他还知道,他们出来旅游的一切担保书上是他签的名。那就是说,他们在此旅游期间,除了一切正常的费用之外,万一有什么意外或医疗费用的话,无疑全部都需他负责。为了这事,小俩口子闷声问气地吵了好几场嘴,丽芳为此还偷偷地哭过好几场。而林先生俩老,听不懂他们在讨论什么,只以为他们正在为他的事而商讨办法。其实,除了医院的费用之外,林先生去看病的话,还得请一个翻译(每小时60盾,算便宜的),因为女儿手术后还不满一个月,不能陪他。能干的女儿,又说通了她的一位荷兰话很不错的朋友陪他去医院。泌尿科的医生给他拍了十几张片子,进行了系统性的膀眈冲洗……验查结果:膀肚里有一肿块,可以动手术,也可以药物慢慢治疗。而林先生本人要求动手术,院方同意,但必需先支付全疗程的一半医疗费,就是15万盾。缴完费,下星期三就来作手术。

    第二个星期去医院时,那位翻译转告他;“没有人能为您支付那笔手术费。院方已拒绝了。”那位翻译后来还告诉他:贝力还不是你的真正女婿,他仅仅是你女儿的一个一起同居的男朋友。在荷兰,“他们根本没有义务,并也承担不起你在此的有关医疗费用。林先生听了此话后,脸色慢慢地变白了。知道这个事实真相以后,他决定立即回国。第三天,他们接到警察离境通知书。

    回国的那一天,贝力因农忙没去送行。丽芳请了一位朋友车他们去机场。临上飞机时,丽芳硬咽着眼泪,瞒着贝力递给父亲3000荷盾,让他回国后好好治疗。

    回国后,众邻舍们,都带着各种羡慕的眼光,赞赏他们养了个出色的好女儿,真是好福气啊!可是,不久的一个深夜里,丽芳接到母亲从中国打来的长途电话,只听见她上声不接下声地说:“今早你爸爸——真正踏——上天堂之路了……”

改稿于荷兰
“如果一个事物一个人,
让你觉得眼花缭乱,
那么大概率是错的、假的、低劣的。
最了不起的人和事,
都简洁而优雅,朴素到一剑封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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