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上,女,1985年生,浙江杭州人。出版有小说集《镜中》《无麂岛之夜》。曾获山花文学双年奖新人奖、西湖·中国新锐文学奖。 池上:最初只是想到什么写什么,就像水满了要溢出来,至于往哪儿流、怎么流,没有深入思考。大概是2015年吧,觉得不能再这样了,得学会舍弃、选择,得有规划。与那时相比,变化肯定是有的,希望能在接下来的小说中有所体现。 池上:在回答这个问题前,必须说明,对于阅读,我变得越来越挑剔。大概是因为看过了更多、更好的风景吧。但奇怪的是,无论后边的风景再好、再美,对我产生过深刻的却是最初震撼我的那三位。 第一位是余华。同为浙江人,他让我意识到,原来小说可以这样写。我曾试图模仿过他,但很快就放弃了。哪怕只是一个句子,他都让我知道自己当时以为的“简单”是有多难。 第二位是毕飞宇。因为喜欢《青衣》,几年前还写过一个和越剧有关的小说。前阵子,整理书柜,顺手重看了《青衣》《玉米》和《玉秀》。该怎么说呢,那些曾经震撼过我的当然不存在了。在看一些具体情节时,甚至觉得可以处理得更好。但也就是在这次重读中,我发现了过去没有注意到的一两个细节。而这一两个细节,足以证明一个小说家的用心程度。 第三位是三岛由纪夫。喜欢三岛由纪夫,完全是因为那时候迷上了《金阁寺》。人和人之间是有气场的,人和文字之间亦是。和川端康成相比,我更迷恋三岛由纪夫的文字里散发出的气息。 池上:有一段时间,我觉得自己的工作无比琐碎、忙乱(我是一名教师)。接触的人太少,经历的事又不够多,因此特别希望成为职业作家。每天睡到自然醒,吃好早饭,然后开始写作。下午用来午睡、阅读。晚上则可以看看电影或者听听音乐。很完美,是不是?但也有人告诫我,要是真的成了职业作家,就得和瞌睡虫、拖延症、懒癌等一系列的困难搏斗。再者,职业作家的阅历可能更少,会影响后续的写作。乍听之下,似乎很有道理。再一细想,经历固然对写作者有一定程度的影响,但小说毕竟不是故事会。艾米莉·勃朗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?更何况,不管是不是职业作家,写作者需要搏斗的都太多了,电视、微博、微信、抖音……而最大的对手永远都是自己。这么一想,便释然了。成不成为职业作家不重要,重要的永远是写以及写好。 池上:我的作品主要是通过期刊发表,没试过其他途径。一是因为写得少,二是因为我的个性不太喜欢变化。但这两年确实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。比如,一些公号平台的投稿,再比如去年的《鲤》匿名作家计划。这对于文学大环境,特别是新人而言当然是好事。至于我个人,首先得担得起这样的空间和途径才能考虑这个问题。否则,一旦所获得的和实际不符,那无疑是一场灾难。 池上:文学其实一直在求变,不管这种变化是大还是小。这些经典作品在我的日常阅读中占三分之一左右,剩下的三分之二是外国文学、历史类书籍及其他。它们当然构成我写作的参照系,就像鲁迅的作品永远都是标杆。 池上:关注。几年前,打开文学期刊,似乎满眼都可见“失败”。失败的爱情,失败的婚姻,失败的事业,失败的人生。这两年,越来越多的同代写作者则开始试图进入历史。但仅仅这样归类似乎有粗暴之嫌,因为即使是书写“失败”,每个人也是不同的。 池上:要说一点没有影响肯定不可能。但现在,这些对我的影响正越来越少。主要是因为有了一套自己的判定标准。比方说,看到自己喜欢的作品获奖自然是高兴的,但如果恰好相反,这只能说审美趣味不同。当然,写作同行、专家学者以及读者给的意见,会在一定程度上听取。还记得刚写小说那会儿,写完一个,就恨不得立马给别人看。希望得到他人的肯定、夸赞,听到对于我小说的深入肌理的分析。但现在,我更希望和我的“理想读者”来一场邂逅。不做任何限定的邂逅。 池上:以前是。但现在不这样认为。现实其实是过于丰富了,铺天盖地的新闻,各种足以惊掉你下巴的事件。而写作者之所以有经验同质化的现象,实际上恰恰是没能抓住纷杂表象下的本质。我当然拥有独特的个人经验,回答这个问题,就好比确认我之所以是我。 池上:影视带给我的最大影响是画面感,还有结构以及电影技法的运用。譬如,我特别喜欢的《血迷宫》以及《低俗小说》。 池上:真正的文学一定是跨边界的。就说《三体》吧,你能说它仅仅只是一部伟大的科幻小说吗?所以,何必拘泥于这些,只要它足够好。 想象过一种未来的文学经典。它的文字是可以流动的,当阅读的时候,它可以自动从一个字变成一行、一段、一页。它还可以自动转换成图像和声音。读者可以任意选择其中一种模式,当然,也可以三者同时并存。 池上代表作《无麂岛之夜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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