厦门池海英：为了我，母亲辛苦奔波求鸡胆

池氏义工

求鸡胆

作者 / 池海英

原载于厦门日报《城市副刊》

小时候，身为家庭主妇的母亲最怕我和弟弟生病，只要我俩谁一生病，她就茶饭不思。幼时，我有一次患了感冒，咳嗽得厉害，接连喝了好几天药汤，都没有好转。母亲急了，赶紧带我就医。医生说我患的是“百日嗽”，给我开了西药。我吃了几天的西药，仍不见效，且夜间咳得更厉害了。

夜深人静时，我躺在床上，那一声声刺耳的咳嗽声，不仅咳在我身上，也咳在母亲心上，令她辗转难眠。母亲为了让我早日康复，到处去求偏方，日日为我煎药。那阵子，弥漫在屋子里的尽是苦涩的药味，以至于我一闻到药味就想吐。

一日，母亲兴冲冲回到家，双手捧着一个小碗，像捧着一个稀世宝贝似的。她把小碗平放在桌上，拿起汤匙舀起碗里的东西，递到我面前，急切地对我说:“乖，快把这个吞下去，你的咳嗽就会好了。”我定睛一看，汤匙里是一小团乌黑发亮的东西。

“这是鸡胆，从刚杀的母鸡体内取出的，据说能治百日嗽。”母亲说。我看着这团黑乎乎散发着腥味的东西，感觉好恶心，皱眉摇头不想吃。母亲着急了，苦口婆心劝我一定要吃下去。她说，这粒鸡胆是她跑了几里路，从一户刚添了孙子的人家那里要来的。那户人家的媳妇在坐月子，每隔几天要杀一只鸡，才有鸡胆可取。母亲央求那家人，这段时间若有杀鸡，鸡胆都给她留着。

正值冬日，寒风呼啸，母亲为取鸡胆赶了几里路，一对长长的大辫子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，双手冻得通红，手指裂开了几道小口子，沁出了鲜红的血。见此情形，我咬咬牙，张开嘴，准备把那粒乌黑的鸡胆吃下去。母亲欣慰地笑了，提醒我:“别咬破，里面的胆汁很苦。把它整个吞下去，就不苦了。”按母亲的吩咐，我把它一口吞了下去。

从那以后，每隔几天，母亲就徒步几里去那户人家，千恩万谢地取回新鲜的鸡胆，速速赶回家，让我尽快吞下。也许是母亲的诚心感动了上天，又或许是鸡胆真的有效，过了一段时间，我的百日嗽居然好了。

如今，每次吃鸡肉，就会想起小时候吞鸡胆的事，母亲辛苦奔波求鸡胆的一幕幕至今仍记忆犹新，让我对母亲给予我的爱，有了更深刻的体会。

作者

暮语，本名池海英，厦门市作家协会会员。爱阅读、爱写作，期待以朴素的文字写出真实的内心。文章散见于《厦门日报》《厦门晚报》《闽南日报》，近年来发表文字近百篇。

2018.1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