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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史料] 惠州明代寇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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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7-11-4 21:02:48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惠州地处粤东,历史上寇患严重,是“山海之寇,啸聚不時”的地方。入宋前惠州民户不多,贫富差距不大,所谓“既无冻餓之人,亦无千金之家”,因此寇患相对较轻。但入宋后,惠州开始饱受寇患之苦。入宋后的所谓寇患,主要指北宋嘉祐七年(1062年)朝廷更江西盐法,官府规定江西百姓要吃本地“官盐”。但官盐质次价高,不及广东“私盐”价廉物美,致使赣南虔、汀两州农民经常往广东贩私盐射利。据《资治通鉴》记载:“每岁秋冬,田事才毕,数十百为群持刀枪旗鼓,来往虔、汀、漳、潮、循、惠、广等州,所到之处,劫人帛谷;掠人妇女,与巡捕吏卒格斗。至杀伤吏卒,则起为盗,依阻险要,官府捕之不得。”这些历史上称为“虔寇”的山贼,对粤东造成长期的危害。直到南宋淳熙年间,杨万里任广东提刑,奏请于潮、惠两州筑外砦(寨),“潮州以镇贼之巢,惠州以扼贼之路”后,情况才有所好转。
惠州宋代寇患虽然严重,但从時间之长、规模之大、危害之烈、成份之复杂,又远不及明代。惠州明代寇患源于元末,延续到清初,终明一代,史书不绝。特别是从明嘉靖三十九年至万历二年这十五年间,山海之寇撗行粤东,平寇烽烟四起;官兵疲于奔命,百姓慘遭荼毒。
一、山海之寇   啸聚不時
嘉靖三十九年(1560年)五月,盗入广东博罗县,杀知县舒顓。《明史.世宗纪》十一月惠州山贼伍瑞、叶景青、赖時清等各建名号,所至杀戮,阖郡苦之,士民日夜乞师,有司缩肭,主抚而已。郭棐《广东通志》
嘉靖四十年(1561年)十月,广东惠潮山贼作乱,贼首黄启荐拥众数万,流劫海丰、碣石、归善,攻破甲子门巡捡司,杀百户魏祚。诏:“抚按官督兵扑剿,其胁从人等随宜招抚。”《明通鉴》
嘉靖四十一年(1562年)初,江西盗炽,副总兵俞大猷会巡抚胡松等迭次进剿,稍平之。广东程乡之剧贼梁宁、林朝义、徐东州等出没赣、吉两府,大猷以副总兵协守南赣、汀、漳、惠、潮诸郡,乃乘胜夜袭宁巢,宁惧而遁,败东州于武平,擒之。《明通鉴》
嘉靖四十二年(1563年)正月,倭寇犯惠、潮两府之黄岗、大澳等处,登岸肆掠。《明通鉴》  十二月初,以方逢時为申威道副使。時惠州贼伍瑞等大肆杀掠,特设申威道巡视惠州。郭棐《广东通志》
嘉靖四十三年(1564年)三月,广东官军击潮州倭寇,破之。初,归善盗伍瑞、温七作乱,败惠州参将谢敕,未几俞大猷改镇潮州,温七被擒,伍瑞自首军门,求杀倭自效,大猷乃与总兵受其降。会巡抚吴桂芳至,大猷使伍瑞为前驱讨倭,官军继之,围倭于邹塘,四面举火,一夜连克三巢,焚斩四百余人。《明通鉴》
是年八月,海寇吴平犯惠、潮,诏闽、广会师讨之。吴平纠残倭流劫海丰,转入潮州,既闻两省会剿,乃退南澳。郭棐《广东通鉴》
是年俞大猷招降贼首吴平,令驻扎梅岭杀贼立功。其后吴平私造战船百艘,收拾残部一万余人,复掠惠、潮两府,秧及福建诏安、漳浦等地。朝廷命粤、闽两省巡抚合力围剿,拒绝招安。俞大猷因招安吴平失策,被朝廷解职。《明史.俞大猷传》
嘉靖四十五年(1566年),山贼李亚元等聚众劫和平、河源等县,广督吴桂芳调集十万官兵,分为五哨,报请朝廷起用被解职闲居的俞大猷,让他统领五哨进剿。俞大猷先设计擒贼首,解散协从者,然后督兵直捣贼巢,活捉李亚元,俘斩一万四百人,夺回被贼劫持男女八万余人。《明通鉴》
隆庆二年(1568年),倭流犯海丰,巡抚熊桴趋惠州,遣参将王诏、耿宗先分兵往御。倭至,宗先部将周云翔先遁,宗先欲斩以询。云翔惧,夜帅其众三千袭杀宗先,执通判潘槐投倭。《明通鉴》
隆庆三年(1569年),广贼曾一本陷碣石,诏广东总兵郭成击之,败曾一本于平山。時贼踞平山大安峒,将寇海丰,成偕赣南诸军夹击之,斩首千三百,执叛将周云翔斩以询,获被掠通判潘槐以下六百余人。《明通鉴》
是年,二广都督吴桂芳移驻惠州,征讨扰惠、潮倭寇,大破倭寇于铁岗。《惠州史稿》八月广东贼曾一本伏诛。《明史.穆宗纪》
隆庆六年(1572年)九月,给事中李学一、御史陈堂上表请讨岭东贼,从之。十一月,提督殷正茂大证岭东诸寇。郭棐《广东通志》
万历元年(1574年)四月,潮、惠贼平。初,殷正茂督广东,檄守巡官划地分守,先令总兵张元勋等杀倭千余人。后移师平山,袭乌禽嶂贼巢,先后获大贼首六十一人,次贼首六百余人,破大小寨七百余所,擒斩一万二千有奇。《明通鉴》
万历二年(1574年)广东总兵张元勋讨潮州余贼,平之。寻与闽将胡宗仁共平良宝党、林凤,于是惠、潮遂无贼。《明通鉴》
二.平寇之战   烽烟四起
从以上史料记载,惠州寇患从嘉靖三十九年盗入博罗杀知县舒顓开始,至万历二年、广东总兵张元勋讨平惠潮余贼这十五年为害最烈。在这段時间,惠、潮两府盗贼群起啸聚,日甚一日,不但烧城廓、杀官兵、劫库狱、攻巡捡,并且四处绑架勒索,百姓叫苦连天。如屈大均在《广东新语》中,说到当時盗贼绑架慘状时曰:“凡山海之盗,皆以捉人为先,勒金取赎,打票为约期;期过则拷掠、烧钳,备行惨毒。或投之豕圈马阑,或尽屠而干其肉。”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,连当時朝中张居正都惊呼:“朝中已无广东矣!”直到嘉靖四十一年,朝廷才感到问题严重,诏南赣副总兵俞大猷协同汀、漳、惠、潮诸郡合力围剿,特设申威道巡视惠州,任方逢時为申威道副使,盗贼漫燃之势才得到抑制。
为了进一步加大惠州平寇力度,朝廷于嘉靖四十五年下诏复设镇守广东总兵,以原任惠潮参将署都指挥佥事汤克宽为之;闰十月又诏:“广东新设巡抚,
驻惠州府城;有警移长乐县,调配惠、潮两府兵食。”这样一来,惠州一夜间成为南中国的平寇中心,盖冠云集。当時钦差大臣张臬、赣南副总兵俞大猷、广东总兵汤克宽、南赣巡抚吴百朋、广东总督吴桂芳等先后来到惠州,商讨平寇事宜。但尽管如此,惠潮两府的盗寇还是未能完全扑灭。
隆庆六年,给事中李学一和御史陈堂上疏,请朝廷发兵互再讨岭东贼。据郭棐《广东通志》述:“惠州寇乱十余年,杀掠不可纪胜,士民赴阙诉贼毒惨状,绘图以献。堂与学一交章请讨,从之。”李学一是惠州府城人,明代惠州“湖上五先生”之一,隆庆二年中进士后外艰返惠,见山海之寇并烈,民不聊生,当地官府又隐瞒实情不报,遂上疏。对于“士民赴阙诉贼毒惨状,绘图以献”是指郡人叶萼(亦“湖上五先生”之一)等人见惠州嘉靖、隆庆年间盗炽,不畏艰苦,穷查贼势积三年,刻数百本并绘以图,纠乡人士进京会同李学一,陈堂上疏。其時俞大猷已诏回,遂诏殷正茂督粤出兵岭东。
万历元年初,殷正茂来到惠州。由于他持有叶萼所献的贼势地形图,于是先檄各地巡守官画地分守,徏迁濒海谪戍之民于云南及四川、两湖,以绝倭寇向导;再令广东总兵张元勋等往海丰追杀倭寇千余人,然后移师平山。其時山贼曾仕龙等踞惠州乌禽嶂,阻山而守,负隅顽抗,。张元勋领兵出其不意,直捣贼巢,先后俘获大贼首六十一人,次贼首六百余人,破大小寨七百余所,擒斩一万二千有奇。这次平寇之役虏获贼首之多,擒斩山贼之众,在惠州及全省的平寇史上是非常罕见的。此后,残余的山贼见势不妙,纷纷撤往赣南山区,危害惠州十多年的贼寇得以荡平。
但五十多年后,至崇祯四年(1631年)惠州山贼又死灰复燃。盘踞惠州北部铜鼓嶂、九连山的山贼钟灵秀、陈万安等与江西、福建两省山贼遥相呼应,连犯永安、海丰、始兴等县,流劫江西瑞金、福建长汀等县。于是,朝廷命粤督王业浩再移镇惠州,会同江西、福建两省官兵会讨之。为了加强惠州北部山区平寇、防寇力度,崇祯六年(1633年),将原设在该地的惠化都置以析长宁、河源两县及韶州翁源县地益之,寻升为连平州,领和平、河源两县;加上归善、博罗、长乐、海丰、龙川、长宁、兴宁、永安八县,至此惠州府领十县一州,是建国前管治范围最大的年代。
惠州北部寇患平息不久,东南部的山贼又卷土重来。崇祯十四年(1641年)正月,复踞惠州乌禽嶂为巢的淡水贼刘士魁、林九我等分四路劫掠归善、博罗、海丰、永安等县,粤督沈犹龙檄都司严遵浩领兵平讨之,调潮州官兵接应。归善知县王孙蕙诱降贼党张鸿、张尧、李冲云等,大大削弱了山贼军事力量。于是,粤督沈犹龙再檄潮州官兵堵南岭、取青皮寨,断贼右臂;然后四面围攻,拔柵登垄,直捣乌禽嶂贼巢,斩获无数,惠州东南部山贼遂被全部消灭。
三年后广东盗贼再度蜂起。但由于明末政治腐败,吏治黑暗;加上努尔哈赤崛起于东北,李自成又揭竿于陕西,朝廷再也无力出兵平讨岭东山贼。据郝玉麟
《广东通志》记述:崇祯十七年(1644年)“群盗起,黄海如破澄海;阎王总掠保昌;邱文德攻揭阳;刘公略据石坑;陈大智劫和平;苏诚据潮阳;黄历元焚程
乡;林学来据惠来;王兴乱恩平;陈耀据归善,十六、七年之间各拥兵数万,流
毒惨酷,不可胜数。”南中国这种盗贼撗行的恶劣局面,一直延续到明朝灭亡。
三.盗贼成份   错综复杂
惠州明代的“山海之寇”并非象宋代那样,其主要成份是普通农民,有一定的地方行业性质,如“虔寇”、“茶寇”、“盐寇”等。而明代惠州盗贼社会成份是相当复杂的,有“村里恶少” 、“愚蠢编氓” 、“州郡亡命” 、“化外僮瑶”及不守法的渔民艇家、海上商人、盗矿工人、日本倭寇等。
嘉靖年间粤东学者林大春在《论海寇必诛》一文中曰:“如今岭海患者,不过曰山寇、海寇、倭寇三者而已……。夫山寇非他也,盖多村里恶少、与夫愚蠢编氓,非有奇谋异能,特见间而起。又其所居,多负险、易伏匿,急则啸聚岩谷间,州郡亡命奔走焉。”林大春在这里除了将盗贼分为“山寇”、“海寇”、“倭寇”三种外,还指出其主要成份是“村里恶少”、“愚蠢编氓”、“州郡亡命” 。对于“村里恶少” ,是指农村里不守法的村民;“愚蠢编氓” ,即户籍编外的移民;“州郡亡命” ,即各州郡负罪逃亡的犯人。
嘉靖《惠州府志》卷一载岭东道佥事尤瑛论盗贼成份時曰:“山谷多良田,流民杂居,易于啸聚。出劫分赃则贼多,归营守险则贼少,盖皆近巢居民半为贼党故也!”卷十又引用《虔台志》论盗贼成份時曰:“瑶僮淆焉,漁蛋伏焉,逋亡集焉,盗由所出也。”这二则记述除“流民杂居”和“逋亡集焉”与林大春的“愚蠢编氓”和“州郡亡命”是同一种人外,又把惠州的“山海之寇”成份加上“化外僮瑶”和不守法的“渔民蛋(艇)家。”特别是这些不守法的渔民艇家抢掠時,“则以龙舟,其长数丈,数十人裸袒操之,出没如飞;亦多用拨桨飘风子,昼则瘗舟泥中,夜则起而行动。”(屈大均《广东新语》)
日本“倭寇” ,即日本海盗。他们原来大多是日本南北战争時期的南朝武士,战争失败后逃入海中,明初实行海禁,他们先在海上进行走私贩私,后来沦落成杀人、抢掠的海盗。从元朝末年开始,这些倭寇就对我国东南沿海造成祸害,惠州也不能幸免。为此,朝廷于洪武二十七年(1394年)九月在惠州置归善平海守御千户所;十月置海丰甲子门守御千户所;越年再置海丰使捷胜守御千户所来抵御倭寇的侵扰,但收效甚微。在嘉靖、隆庆年间,这些倭寇与国内的山海之寇相犄角,攻巡捡司,杀守御千户,撗行粤东沿海数十年。直至朝廷先后诏戚继光、俞大猷、殷正茂等督兵进行连续多年围剿,到万历初才将其大部份消灭,残余部份退出东南沿海。
不守法的海上商人。明初朝廷实行海禁,依大明律规定:凡将牛、马、军需、铁货、铜钱、缎匹、绸绢等私自运出境外者杖一百;将人口、军器出境下海者绞。至嘉靖年间,朝廷推行更严厉的海禁政策,进一步禁止下海和通商。为
此,一些不守法的海上商人组织武装船队来对付官府的禁令和追捕,进行武装贩运和走私。他们还与山贼和倭寇勾结,一起对付官兵,当山贼在陆地被官兵追迫得不能立足時,又下海入伙变为海寇。正如明人谢杰在《虔台倭纂》上卷曰:“寇与商同是人,市通则寇转为商,市禁则商转为寇。”嘉、隆年间,广东境内这些亦商亦寇的海盗船主要停靠在粤闽交界的南澳,粤东的惠、潮两府是海寇最活跃的地方。
还有一种在山中盗矿冶炼的矿工 。据嘉靖《惠州府志》卷十记述:“归善、河源之境产矿,聚赣、汀、漳之逋逃而冶以为利焉。赢则贾,缩则寇,官兵从而诛之。”康熙《龙门县志》卷九记述:“龙门未设,属治增城…峰高谷深,故奸民多集焉。(弘)治初年由开矿起,西北一路多东莞、新会之奸;东南一路多程乡、海丰之寇,依山鼓铸,争利相斗,遂成大乱。” 《惠州史稿》记述:“嘉靖三十四年,龙川、兴宁矿工作乱;冬,围攻海丰,掠惠州府通判洪章”等。这种盗矿冶炼、聚众为盗的情况,当時在惠州、潮州、广州、韶州等府都相当普遍。
四.盗贼猖獗   事出有因
入明之初,本地豪强何真奉惠、潮两府以降,并采取一系列军事行动,迅速
平息惠、潮、广、韶等府的寇患,取得明朝开国之初广东社会的暂时稳定。但这种稳定维持不久,惠州及粤东地区又出现“山海之寇,啸聚不時”的恶劣局面。考其原因,主要有如下几个方面:
一是历史原因。惠州及岭南地区与中原对比,生产落后,汉化较迟。黄佐在《广东通志》卷二十中,认为惠州及岭南地区的汉化过程是:秦“徏中县之民,使与百粤杂处” ;南北朝“民户不多,俚獠混杂” ;入隋“土地下湿,多瘴疠,其人性并轻悍” ;入宋“民物岁滋,声教日洽” ;入明“衣冠礼乐,无异中州” 按黄佐的历史观,入明前惠州及岭南地区的居民是“俚獠混杂”、“人性轻悍” ;入明后才“衣冠礼乐,无异中州” 。不过,这只是整体而言,在边远的农村和山区,入明后还有相当一部份土著人处在“化外”状态。“汉化”和“化外”两种社会群体在经流济生活中出现两极分化,贫富差距加大,致使一些不守法的“化外”之民为了致富,挺而走险,落草为寇。明正德年间,王守仁平定惠州北部山区浰头贼后,在《添设和平县疏》中曰:“洪武初年,龙川尚有五十五里,其后州县既除,声教不及。洪武十九等年,贼首谢士真等相继作乱,将前项居民尽行杀戮,数百里内,人烟断绝。”(疏中所说“五十五里”的“里” 是里甲,是明代地方户籍编制,每“里甲”一百户,相当于现在一个乡)王守仁在这里指出,当時单在龙川旧地就有五十五个乡“声教不及” 致使一些不法之徒相继落草为寇的情况。
二是地理原因。明呂天恩在《岭西平寇记》中认为:“粤东古称南蛮,其地崇岗巨泽,道里旷远;自宋以来,未及经略控驭,以故盗贼凭陵。”嘉靖《惠州府志》载岭东道佥事尤瑛语曰:“(粤东)山谷中多良田,流民杂居,易于啸聚。”呂天恩和尤瑛都认为,惠州及粤东地区出现“山海之寇,啸聚不時”局面主要是地理上原因。尽管入明后朝廷曾不断派军队进行平寇,但一些边远山区由于地形复杂,盗贼“凭陵”作案時,官兵很难追剿。如顾炎武在日知录中引用姚大令曰:“闽广之间,往往兵役所不能致,惟群凶亡命者匿焉。…漳、泉、惠、潮各郡人民聚族而居,强悍素著,藏匿凶慝,常临以兵役数千,不能得一罪人。”万历年间南海李侍问在《请封禁矿山疏》中也曰:“棍徒啸聚於矿山,時出焚劫良民,惨不可言。闻有官兵一至,贼即回矿山,官兵遂不可问矣。即以龙川论之,贼自下来,一闻追剿,即入长乐(今五华县)之矿山;贼从上至,一行追剿,即入永安(今紫金县)、河源之矿山,四通八达,任其狂逞无忌也。”加上惠州南临大海,日本倭寇南下抢掠時,与内地的山海之寇相犄角,更是出现了“东平西叛,南靖北攘”的恶劣局面。
三是政治原因。明代开国之初,明太祖朱元璋在整顿吏治、平息寇患、发展生产、厉行节约、与民休息等方面下了很大功夫,取得较大成效。但到明代中后期,皇朝内又出现了因循腐败,朝中宦官专政,吏治黑暗,官贼勾结,搅得社会动荡、民不聊生。如屈大均在《广东新语》中,说到明嘉、隆年间官贼勾结時曰:“贼以大猾为资,大猾又以贪官为援;其人耳目甚广,牙爪多,急则行贿赂,缓则舞文,持吏长短,与胥役相为囊橐。…当事欲发官兵而剿,官兵或即其党;欲募士兵而征,士兵或即其人。而且县之令史,乡之巡简,亦往往受其珠贝多所包容。以致良善之民,禁而不敢一语。” 除此之外,还有一些地方官吏为“转官计” ,粉饰大平,长期隐瞒寇患实情,也是惠州盗贼猖獗的重要原因。隆庆二年(1568年),邑人叶春及(惠州“湖上五先生”之一)授福清教谕赴任前上书《安民生.去盗贼》中曰:“惠州盗贼垂十年矣!初盖一二兇竖弄兵撗池,捕之如咋鼠耳;有司为转官计,匿不以闻,百姓上变反击扑之。於是缘转弥漫蝟毛而起,於今日如败絮之虱。”清初国内著名学者屈大均在《广东新语》一书中也曰:“嘉靖三十九年,蓝能贼长驱(惠州)府,破涌口,旬日乃去,不能以一矢加遗。自是二江群盗并兴,弥满归善、长乐、海丰之间,大群数千人,小群数百,凡十百群;执官吏,攻乡保,齮龁坟墓,系累子女,屠戮人民,首身分离,暴骸于薮野…。(官府)上下相匿,百姓嗷嗷无所控告。”这两则记述真实地反映了当時政冶腐败,致使惠州民众惨遭寇患之苦和无所控告。
四是招抚失策。早在嘉靖三十九年,盗入将博罗杀知县舒顓后,阖郡苦之。惠州士民日夜乞师,而“有司缩肭,主抚而已” 。但官府对盗贼名曰招抚,实则姑息养奸,如屈大均在广东新语中曰:“彼则阳为悔过,阴复横行;出入官衙,与兵吏益习,表里为奸。其抚丁仍居故土,与抚目来往不衰;号曰归农,其部落仍然来散也。”特别是嘉靖四十三年俞大猷招抚贼首吴平,令他驻扎梅岭杀贼立功,但吴平却私造战船百余艘,收拾残部一万余人,复掠惠、潮两府,为害更烈,致使俞大猷因招抚失策,养寇为患而被朝廷罢官。地方官府的腐败和招抚失策,最终惊动了明穆宗。穆宗诏斥这些官吏曰:“封疆以讲武为不急,以玩寇为苟安,盗贼隠容,不早扑灭,往往酿成大患。”(屈大均《广东新语》)。为此,隆庆六年殷正茂移镇惠州后,命巡守官划地分守,订下严厉法规:“如盗杀一人,则以一兵抵;杀一兵,则以一官偿;劫一民舸,则夺一哨船之食。”并且拒绝招安:“得一盗即杀一,得十即杀十,得百即杀百,久之其类自少矣。”(屈大均《广东新语》)这样又经过二年多地毡式清剿,至万历二年,危害粤东地区长达十多年的贼寇被全部消灭,取得此后五十多年的社会稳定,迎来惠州历史上经济、文化发展的全盛時期。
本文参考书目
(1)  .《明史》 上海古籍出版社.1986
(2)  .《明通鉴》沈志华主编.改革出版社.1994
(3)  .《广东通志.前事略》清.阮元监修.广东人民出版社.1981
(4)  .《中山大学文史集刊》第三辑.中山大学历史系编
(5)  .《广东文献》三集.清屈大均撰.顺德罗学鹏、云山甫编辑
(6)  .《广东新语》清.屈大均撰.三秦出版社.2000
(7) .《日知录》清.顾炎武撰.岳麓书社出版.1994
作者单位:惠州市商贸开发有限公司
(原载于《惠城文史资料》第二十一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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