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钱会起义

清朝末年,封建统治者横行乡里,贫苦农民面对黑暗社会受尽苦难。尤溪县的汤川也是如此,乡村里穷的穷、富的富,贫富悬殊,矛盾尖锐,又加上汤川地方连年灾荒,粮食欠收,许多人在秋收后除交租还债外,粮食所剩无几,而富裕人家趁机囤积居奇,任意抬高粮价,不断榨取农民。一时间怨声载道,民不聊生,民众的反抗情绪有如烈火干柴,呈一触即发之势。

清光绪三十三年(公元1907年),清廷为了欺骗舆论,伪装“预备立宪”,下旨全国各地筹设由议长、副议长、议员组成的谘议局。议员虽然是由民众选举,但这只不过是形式,议员大多由当地豪绅充当。

1909年底尤溪县汤川地方上为了推选议员,两派势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竞选活动。一派以代表贫苦农民利益的蒋肇开为首,一派以代表豪绅利益的蒋朝阳为首。两派头头为了争当议员,各自在下井搭台擂鼓,拉票竞选。经过几天的激烈争夺,蒋肇开败北,蒋朝阳胜选。在这次竞选活动后,汤川地方贫与富两大势力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明朗化了。

此时,以孙中山为代表的革命党人则在到处开展活动,坚决执行以暴力推翻清政府的方针。他们在全国各地不断联络会党、新军,发动武装起义,革命形势迅速发展。到了1911年,终于爆发了震撼中外的辛亥革命,推翻了在中国延续2000多年的封建制度。

也就在辛亥革命爆发前后,尤溪县汤川地方爆发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农民起义,有力地打击了当地统治阶层的嚣张气焰。

揭竿而起

1910年(清宣统二年)夏,下井农民蒋肇开经过一段时间的横向活动,联系了下井的蒋朝从、蒋子由,吴厝的吴始茂,丘山的陈子江、陈子由,香林的赖世金、赖学光,山兜的黄祖光,邹宦的池彤云等总共十人,以“子”字为辈,结拜为异姓兄弟。他们择定黄道吉日,在汤川北洋夫人宫旁的关帝庙里举行结义仪式。

这一天,他们十人齐齐跪在关帝神像前歃血为盟。各人面前摆下一个碗,抓来一只公鸡,割出鸡血滴在碗里,冲下热酒,大家端起酒碗,面对关帝菩萨,振臂宣誓:“我等十人今日结义为兄弟,组织‘无钱会’,此后以‘子’字为辈,兄弟相称,共同为无钱会兴旺、发展,不惜生死。反对官府欺压百姓,劫富济贫,同心协力,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,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,如有异心,天诛地灭。”宣誓罢,各人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。

仪式结束后,他们一致推选蒋肇开为首领,接着研究了行动计划。蒋首领说:“大家回去后,分头发动民众,发展会员,扩大队伍,尽快在各地成立分会,并积极筹措武器,随时准备与官府、议员、豪绅作斗争。”

从这以后,他们揭竿而起,公开打出“无钱会”的旗号,在汤川地方演出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斗争的大戏。这时,无钱会“十子”在当地群众中的影响,可与尤溪卢兴帮初创时期的“十兴”相媲美。

在那时,汤川地方还有一个与无钱会相对立的“十八议员”团体,为首的是议长林梅、副议长蒋春山。

无钱会“十子”与“十八议员”两大势力是冤家对头,他们道路不同,代表的阶级利益相反。一个代表贫苦农民反对统治阶级,一个要维护封建统治阶级的既得利益。双方之间矛盾尖锐、复杂,斗争残酷、激烈。

“十八议员”均是豪绅,他们利用手中占有的大批粮食,提出“禁运粮食”,“封存粮仓”,想以此从经济上封锁、扼杀贫苦农民。1910年(清宣统二年)夏,正值尤溪县十九都、二十都一带闹粮荒,大批农民家里断了炊,有的农民虽然东奔西走筹借到了一点钱,但各富豪拒绝粜谷给农民,这样,即使农民手中有了钱,同样还要挨饿。

有一天,无钱会骨干蒋子由提着麻袋,带着银洋到议员蒋肇兰家籴谷。蒋肇兰以谷子已粜完为由拒绝了蒋子由的要求,从而激怒了蒋子由,他当场将两块大洋往蒋肇兰家的桌子上一掷,愤愤而去,以此警告蒋肇兰,日后必对他进行报复。

又一天,无钱会首领蒋肇开与副议长蒋春山在鸦片烟馆碰面,蒋肇开半开玩笑地对蒋春山说:“且看我这块破碗,要摔破你的金碗。”

此后,无钱会以各种方法、方式向议员、豪绅进行报复。其中有:用碎瓦片打成银圆大的圆块,装在麻袋里,充做银圆,向富豪籴谷子;组织会员到尤溪廿一都攻打议员吴朝从的土堡;向议长林梅派银圆款2000块,向副议长蒋春山派银圆款1800块。凡此等等,都进一步激怒议员、豪绅,使双方本来就十分紧张的关系进一步恶化,以致发生了一场流血的斗争。

首战告捷

1911年(清宣统三年)秋,副议长蒋春山派人到尤溪县城向县知事舒钧(乡绅们叫他为舒老)报告说:“近来汤川土匪活动猖獗,抢钱、抢粮时有发生,闹得乡村不得安宁,请县里速派官兵前去剿灭。”舒钧得报,亲自带领兵丁,以保卫秋收为名,坐着衙轿来到汤川,企图一举消灭无钱会。

无钱会的旗帜在汤川竖起来之后,各乡村的贫苦农民积极响应,踊跃参加,会员很快发展到1000多人,遍及十九都、二十都、廿一都的各乡村。无钱会在下井设立总会;在十九都、二十都设立分会,十九都分会由赖世金为分会长,二十都分会由吴始茂为分会长。各分会搜集乡村里的鸟枪、土铳、大刀、长矛为武器。但这些武器在农村并不多,一时间不能满足日益增多的会员的需要,他们又从山上砍来苦竹,截成2米长,一头削尖,放进火里烘烤后,又浸入到尿里,使之坚硬尖锐,以做为武器使用。

在官兵来到之前,无钱会首领蒋肇开已做了周密的部署。他先是安排会员把田里的稻草捆成一束束,均匀地排放在下井洋水田里,后又筹划兵分三路:一路随带油筒、火药、鞭炮,埋伏在周围的山头上;一路随带锣鼓、号角,埋伏在下井门地方;一路随带火苗,散居在村子中,负责向田中稻草点火。各路人员分头准备,等待县太爷到来的当天晚上举事。

县知事舒钧到了汤川,住在下井蒋肇兰家里。当天晚上,各议员摆宴为他接风洗尘。官兵们由于一天路程劳累,宴会结束后,就各自去安息。

夜幕降临后,无钱会的各路人员分别埋伏在县太爷住处周围的各山头上。正当官兵进入梦乡之际,蒋肇开发出号令,先在官兵驻地门前的一片稻田里把稻草点燃,接着,山头上、村子里,枪炮声、锣鼓声、号角声、呐喊声四起,响成一片,似有千军万马之势。慌得县太爷及兵丁披衣起床,但由于天太黑,加上情况不明,官兵不敢贸然出击,只好躲在房子里,或爬到屋顶上,茫无目标地开枪壮胆。闹了一阵子后,田里点燃的那些稻草烧完了,令官兵胆寒的各种声音随之停止了,洋面上又是一片漆黑、宁静,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。官兵也停止射击,回床睡觉。正当他们再次入睡之后,又如前一次一样,在上边的一块田里的稻草又燃起熊熊大火,枪炮声、锣鼓声、号角声、呐喊声四起,官兵又慌忙起床,对外放枪。

副议长蒋春山家住官兵驻地对面的前新厝。他一家人见到火光,听到枪炮声心惊胆战,以为无钱会就要攻进家里来了。蒋春山急忙带着儿子蒋德福、蒋德学绕道去官兵住的蒋肇兰家求援。当他父子三人潜到蒋肇兰家后门时,蒋德福一脚踩到篱笆,发出响声。官兵以为无钱会已攻到后门,慌忙向外开枪。结果,蒋德福中弹身亡,蒋春山身负重伤。他高声呼喊:“我是春山,前来求救,快快开门!”蒋肇兰在屋内,闻声即叫官兵停止射击,开门让他父子二人进屋,总算保住了二人性命。

无钱会反复佯攻,闹得官兵一夜不宁。到天亮时,官兵的子弹将要耗尽,无钱会会员向官兵发起进攻。两个轿夫当场被打死,县太爷丢下轿子,徒步率兵丁且战且退,乱成一团。县太爷慌不择路,陷进水田里,丢了鞋子,袜子也只剩一只在脚上,连滚带爬往县城方向逃命。议长林梅身穿清廷长袍官服,行走迟缓,当他走到北洋时,被无钱会会员所杀,议员黄德星也同时被杀。

无钱会这次战斗旗开得胜,首战告捷,大大鼓舞了会员们的斗志,大灭官兵的威风,在群众中扩大了影响;但他们为这次战斗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:首领蒋肇开在追杀官兵中,勇往直前,紧追到洋尾前,脚部中弹受了重伤,会员用县太爷丢下的衙轿把他抬到坑底头大林寨养伤,终因伤势太重,出血过多,又得不到及时治疗,不日去世;蒋文灿中弹身亡;蒋文致颊部受伤,后来虽然治愈,但却留下几道很深的疤痕。

阻击失利

舒钧吃了大亏回到县衙后,捶胸跺足,发誓不消灭这班“土匪”决不罢休。
经过几个月的精心准备后,他又于l9l2年(民国元年)农历正月初,亲自率领兵丁200余人,从黄龙岭、岐坑岭、西门芹岭三路进剿汤川的无钱会。他们经过一天的急行军,于当天下午到达了三处的岭脚下,安营扎寨。
无钱会首领蒋肇开牺牲后,吴始茂(人们称他义利茂)被推为首领。无钱会在前几天就得到舒钧要第二次进兵的消息,做好了迎战的准备。吴始茂派十九都分会赖世金、赖绍胞、赖长汉带领当地会众,前往岐坑岭阻挡进犯的官兵,派二十都分会的陈子江、蒋子由分别带领当地的会众,阻击从黄龙岭、西门芹岭两路进犯的官兵;吴始茂自己来回巡视,掌握情况,指挥三路阻击。

十九都分会的负责人赖世金按照总会的部署,组织当地会员100多人,集中了村里的鸟枪、土铳、梭镖等武器和自制的竹枪,带上干粮,赶往岐坑岭,在岭头凉亭处设立关卡,严阵以待。当他们发现官兵从山下缓缓走来时,即开枪射击。阵地上枪声时断时续,喊声时起时伏,就这样,双方对峙了好几天。后来人们称这次战斗为“乞丐打知县”。

可悲的是,参加战斗的这些无钱会会员都是来自农村的贫苦农民,缺乏组织,更无纪律。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新式枪炮,更不知道那些枪炮的杀伤力。以为枪弹的弹头大小仅如花生米一样并不可伯,愚昧地认为弹头飞过来的时候,只要用松枝或长袖轻轻一扫就会随风落地;因而对阵地上你来我往的战斗觉得好奇;还仗着人多势众,麻痹轻敌,防备不严,岐坑岭所设关卡终于被官兵突破。

黄龙岭、西门芹岭两处的会员虽然在官兵到来之时,勇敢地向前冲杀,但由于力量悬殊,组织涣散,武器简陋,队伍也很快被官兵冲散。

200多人的官兵队伍在县太爷舒钧的指挥下,直指汤川,分别驻扎在下井蒋肇开的房子里和井下洋、下崎尾等三处。这次官兵来到汤川,是为报前次“一箭之仇”的。他们用十分残忍的手段,对无钱会会员及当地群众进行血腥镇压。凡是官兵发现前次无钱会伏击他们时所处的房子,就将其烧毁,连丘山的云峰寺、北山岩的张圣君庙也不放过。无线会首领吴始茂、骨干蒋肇从和几十名会员,先后被官兵杀害。

接着,官兵又于农历正月十三(3月1日)进兵香湖,用更残忍的手段对那里的无钱会会员及普通群众进行镇压。赖世居等多名会员被害,赖学光的房子被烧,人被抓去坐牢达12年之久。据当时统计,舒钧这次进兵汤川,在十九都、二十都一带共烧毁民房167座,杀害会员、群众达301人,地方史上称之为“舒老血洗汤川”。

东山再起

无钱会第二位首领吴始茂被官兵杀害后,再由陈子江接任首领。在这次战斗结束官兵撤回县里后,陈子江召集尚存的无钱会骨干,总结这次战斗失利的经验教训。他们认识到,官府虽然腐败,但暂时还有一定的力量,特别是武器优于无钱会。如果光凭人多势众,用肉体去挡子弹是挡不住的。愚昧无知、鲁莽硬拼的做法,必然要吃大亏。

陈子江决定重整队伍,对这次配合官兵清剿无钱会的地方实力派进行报复。但他也清楚,与官府作对,只凭自己目前的力量是不够的。所以,陈子江于1913年(民国2年)夏带着蒋子由、赖世金、赖长汉、赖绍苍、赖绍阳、林文光等骨干,前往本省的德化县天花寨,求助于德化义军首领苏益、吴上标。

苏、吴二位首领对无钱会的遭遇深表同情,对官兵的残忍手段义愤填膺,便爽快地答应了陈子江的请求,于8月4日(农历七月初三),由苏益亲自带领一部分义军来到十九都、二十都,在无钱会会员的配合下,采取“以牙还牙,以血还血”的做法,将地方上那些曾与官兵有密切联系的,以及曾配合官兵对无钱会会员进行烧杀的议员、豪绅的房子都付之一炬;对那些在乡里作威作福,欺压百姓的人,格杀勿论。

当地的议员、豪绅有的被杀,有的携眷逃往古田县、南平县一带避难,一时间,十九都、二十都各村又成了无钱会的天下了。

无钱会有德化义军的支持,士气高涨,又从议员、豪绅手中缴获来一批武器、弹药,手中己拥有各种枪械93支,装备得到改善。这时的无钱会不仅有能力控制住自己的地盘,还能打出去,向外扩展。

为了壮大自己的队伍,扩大对外的影响,8月26日(农历七月廿五),陈子江带领200多名会员,前往攻打延平城。他们本想一举夺取延平城,以做为向外发展的第一站。然而,延平城背山临水,易守难攻,就凭无线会这些人、这些枪,想攻进城去谈何容易。延平道台在无钱会队伍到来之时,一方面紧闭城门,严加防守;一方面向北洋军阀李厚基的部属驻军求援。

结果,在北军的援助下,无钱会攻打延平城失利,陈子江的三弟阵亡,部众17人被抓去,队伍被冲散;陈子江本人被一名牧师搭救后,收罗残部返回十九都;他的二弟陈榜元回来时在路过美菇林的途中病亡。

陈子江率领从延平撤回来的残部驻扎在香湖、山兜休整,但心中仍愤愤不平。他把新仇旧恨交集在一起,全部发泄在那里的议员、豪绅们身上。1914年(民国三年)2月5日(即农历十二月三十除夕),陈子江派出部下,把山兜议员黄德星(己死)的家人全部杀光,并烧了黄德星及其亲戚的房子。这次报复,陈子江在十九都共计烧毁房子30多座,杀死黄德星家人及当地的统治阶层人物8人。

起义失败

无钱会虽然占领了十九都、二十都,但只不过是暂时的。1914年初,北军部属连长黄显臣带了一个连的兵力驻扎在胡厝村。当他得知前一个月无钱会在十九都杀人放火的消息后,声称要为黄德星一家人报仇,便在胡厝一带大肆捕杀无钱会会员,这次捕杀了会员9人。

在北洋军阀介入地方后,无钱会无法与之抗衡,活动也不得不由公开转入隐蔽。

社会上一时间看不到无钱会的公开活动,议员、豪绅等一班人的气焰又嚣张起来,逃到外地的议员、豪绅也纷纷携眷回家。这批人回来后,对无钱会更是咬牙切齿,恨之入骨,打算用残忍的手段施以报复。

要报复就得有武装,于是,他们筹划办团练。

在二十都,他们首先在各乡村筹资。议员、豪绅个个“慷慨解囊”,踊跃捐资。如蒋春山一次就为办团练捐出120担谷子,其他人有的捐出几十担,少的也有十几担。

接着,他们选拔团统。先是推选蒋文金为团统,而被推选出来的这个团统缺乏组织领导能力,连土铳都不会放,更不会带兵,没有几天就下台了。旋之又推选蒋炳汉为团统,由吴允炳担任副团统。蒋炳汉系法政专科毕业,为人精明。因为他在法政专科学校就读时曾得到蒋春山的资助,所以,议员、豪绅们觉得推选他当团统最为合适。果然,蒋炳汉上任后,没有辜负他们所望,他立即招募团丁,第一次招募了30人,后又扩充到60入。然后,购置枪支、弹药等一应装备,并对团丁进行训练。团练配合县里派来的一名姓唐的营长坐镇下井的下府厝,全面控制了二十都;还派出副团统带领团丁到各乡村搜捕、镇压无钱会会员。再者,他们煽动群众出来举报无钱会,并且遍贴布告,悬赏缉拿无钱会骨干,以造成无钱会会员在当地难以立足,躲到外地也有人向团练通风报信的气氛,使得无钱会处境十分困难。

与此同时,十九都方面也办起团练,由胡光岳为团统,黄祖德为副团统,胡尊生为秘书。他们在县里派来的徐副官的配合支持下,在山兜、香湖等地大肆搜捕无钱会会员。先是在山兜杀了无钱会会员7人;继之又在香林、胡厝用更加残酷的手段对无钱会会员进行镇压,还殃及许多无辜群众:凡是有吃过无钱会一餐饭的,与无钱会有过接触的,限在三日内到团统局登记领票,集中听侯处理;领到票后,都要在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交给团统局,再由团统局在所填的名字下画号,凡是被画上“○”号的,无事放回,被画上“X”号的,则杀之。这时,生杀大权完全掌握在团统局的个别人之手。

这时,无钱会在组织力量、经济实力、武器装备、社会环境等各方面都处于劣势,无力与团练抗衡,无法保护自己的会员,只有任凭宰杀了。据统计,这次被杀害群众达200多人,而其中百分之七八十被杀者并不是无钱会的会员。

面对反动势力甚嚣尘上的境况,无钱会首领陈子江一方面布置各地骨干和群众转入隐蔽,暂停活动;一方面仍在暗中窥视,等待时机,以期东山再起。骨干蒋子由偕同蒋肇灶、蒋肇道等人以去福州开布庄为名,暗中购买枪支、弹药,想与地方实力派再决一死战。

一天,他们三人在布庄里被前往福州的尤溪十六都的富豪张蔚仪认出。张即向当地官府报案,并出资1200块大洋买通当地官府,以致蒋子由等三人被捕关进牢里。几天后,蒋子由从牢里逃出,独自一人到了永泰县林坑,又被那里的一个叫作“打铁浩”的人发现,此人唆使当地一些人把蒋子由抓回福州。不久,蒋子由等三人就刑于福州。

到了这时,原先的无钱会的骨干,有的牺牲,有的被杀,有的被关进牢里,组织瘫痪,状况也大不如前。周围的群众也被官兵烧杀怕了,不仅没有人再敢加入无钱会,与无钱会接触、来往的人也极为稀少。无钱会处于十分孤立的境地。

虽然处境十分困难,对于仍存在的无钱会骨干来说,他们并不甘心就此罢手,只要有机会,他们又会从血泊中爬起来继续战斗。

1917年(民国6年),无钱会首领陈子江看准了时机,偕同陈广元把残部集中起来,由他带领前去攻打后场寨,想以此扩大影响,挽回无钱会不利的地位。但事与愿违,无钱会终因力量不足,战斗失利,陈子江受伤,由他的部下背回到吴岭头休养,因伤势过重,两天后即死去。

陈子江死后,无钱会推选胡尊喜为首领。然而,胡尊喜能力太弱,不敢与官兵作对。为了逃避斗争,他不久便率领一部分人逃离十九都,投到卢兴邦手下。

胡尊喜走后,无钱会改由陈广元负责。无钱会会员在陈广元带领下,对外仍以陈子江的名义开展活动,又坚持了3年多时间。一直到1919年间(民国8年)、无钱会组织才慢慢地消失了。

汤川地区的无钱会起义,从19l0年夏开始至1919年间消失,前后共存在近l0年时间,会员遍及尤溪县的十九都、二十都、廿一都的许多乡村,参加入数最多时超过2000人。其范围之广,规模之大,活动时间之长,斗争之激烈以及影响之深,都是汤川地区历史上所少有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根据《汤川乡志》记载和卓家念等群众口述整理)